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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鐵生:生 辰 這世界最初的聲音被誰聽去了? 水在沙中嘶喊,風 自魂中吹拂 無以計數的虛無 如同咒語,驚醒了 一個以“我”為據的角度。 天使的吟唱,抑或 諸神的管弦,那聲音 鋪開欲海情天 浪涌云飛,也許是 思之所極的寂寞 夢之所斷的空荒 未來與過去,模鑄進 一個名為“塵世”的玩具。 一陣不可企及的鐘聲里 一方透明的隔離后面── 玻璃的沁涼與沉實,被 感覺到的時刻 天使和魔鬼相約而至,跳入 一個孩子的眼睛 他的皮膚 他的身體 他的限定,和他 不可限定的癡迷…… 一條小街,無來由地 作為開端,就像 老祖母膝下的線團 滾開去,滾開去…… 數不清的驚奇牽連成四季 冬去春來 花落花開 編織出一個球體的表面 河漢迢迢 關山漫漫 或纏繞成──比如說 潘多拉的應許 斯芬克司的詰問。 但那最初的聲音里,你可聽見 早已寫下了最終的消息? 不過要等到秋天,等到 金風如舞 細雨如歌 方可悉聞她的旋律。是呀 老祖母早已心知肚明,而你 要記住她的表情 要跟隨她的姿態(www.lz13.cn) 當一切都皈依了永恒復返 你或許才能聽清,老祖母 默然而知或怡然哼唱的 那個曲調。 史鐵生作品_史鐵生散文集 史鐵生:合歡樹 史鐵生:散文三篇分頁:123
控制不了體重,何以控制人生 文/meiya 我的一位女性朋友自從開始健身后,就常常跟我分享她健身方面的事情。比如私人教練的費用昂貴。一周她要去健身房三次,每次都累得跟狗一樣。還有教練讓她做到了很多以前她覺得根本做不到的事情,像扛著30KG杠鈴做深蹲之類的。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,她說起另一位與她一起健身的小伙伴。她比她胖,但是上健身房的次數卻比她少。去了一次因為太累就休息了一整周。健身完就跑去大吃一頓。明明可以走路回去卻要打車走。而我的這位朋友不僅按時上健身房,還控制飲食,堅持運動。結果大家都猜得到:朋友瘦身成功,身體曲線開始展露,身材越來越贊,和她一起健身的小伙伴則改變不大。 聽完她的分享,我的第一個反應是“堅持、毅力”之類的,然后就是“有錢又有閑的人吶!”我自己跑步多年,今年開始練習瑜伽,無論是跑步還是練習瑜伽,想要長期堅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因為你常常要和身體的不舒適甚至痛苦呆在一起。就像我的瑜伽老師每次上課都會說這樣一句話:做這個體式時,如果你感覺到身體的哪一部分疼痛,請帶著呼吸跟這個疼痛呆在一起。 除此之外,你買鍛煉的裝備也需要花不少錢,比如跑鞋,GPS跑表,運動服裝,瑜伽墊等。我不是一個裝備控,但是花在運動裝備上的錢已經有幾千了。不少“裝備控”,和“比賽控”,他們除了花大量的銀子,還花了很多精力學習與運動有關的知識,比如“耐力運動員的飲食”、“新手如何制定馬拉松備戰計劃”等。 如果你要找專業人士指導你運動的話,費用近年也在不斷上漲。一位跑馬拉松的朋友告訴我,他如果陪人進行跑步練習,一節課的費用是500元左右。所以無論是運動本身還是買裝備,學習運動知識,都需要金錢和時間的支撐。 一位當健身教練的朋友,曾和我說這樣一段話:肌肉這東西可不是乳溝,你隨便擠擠就有的,你得花大把的時間在運動上,要堅持不懈地運動,要注重飲食,配合著吃八百塊一桶的蛋白粉,也許你還需要另外花大把的銀子請私人教練,才能擁有那么幾塊漂亮的肌肉。 聽起來,運動這事情似乎總跟時間和金錢脫不了關系,還跟強大的自律和意志力密切相關。由此我得出一個推論:好身材也許就像奢侈品,并非大多數人能夠擁有。或者說得更直接一點,好身材是屬于富人階級的。這里的“富人階級”不僅僅是有錢人,他們還是時間和精力上的富人。我稱他們為“真正的富人”。 為了證明我的推論,我舉英國紀錄片《人生七年》為例。導演選擇了14個不同階層的孩子進行跟蹤拍攝,一些來自保育院,一些是工薪階層之子,一些則是上流社會的后代。每七年,他們的生活都將被追蹤記錄一次,從7歲開始,一直到第八個七年的56歲。 導演拍此片最初的目的,也許是想表達英國社會階級難以逾越,貧富分化,階級分明,窮人的孩子會繼續窮下去,富人的孩子依然是富人這一社會現實。這部片子現在拍到他們知天命的年紀,也確實符合了導演的看法:大多數人的人生是一張測繪好的地圖。只有一兩個孩子改變了自己的命運,其中一個名叫尼克的農家子弟,他考取了牛津大學,后來移民到了美國,成為了著名大學的教授,順利成為精英階級的一員。 這部紀錄片,讓當時的我挺受震撼的,更重要的是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。我發現這些人在三十歲之前的變化并不大。7歲的孩子大多都是天真可愛的,二十幾歲時,女孩都年輕漂亮,男孩都英俊帥氣,但是在三十歲之后,他們發生了相當劇烈的變化,其中之一就是身材。 窮人開始發胖變禿,面容憔悴,20多歲的俊俏模樣一去不復返,身材長相都長殘了,生活也越來越糟糕,他們生下的孩子也是年紀輕輕卻很肥胖。而富人們依然保持著良好的身材,體型修長挺拔,他們甚至比年輕時候的自己看起來更有風度,更優雅,更成熟,更有魅力。尤其是女性,她們不僅身材好,氣質上也顯得高貴優雅。而富人養育的孩子中肥胖的也比較少。 這是不是符合我之前的推論:好身材是屬于真正的富人階級的? 關于這一觀點可以有很多的理論解釋。解釋一是哈佛大學的教授穆來納森的研究結果:“窮人和過于忙碌的人有一個共同思維特質:即注意力被稀缺資源過分占據,引起認知和判斷力的全面下降。” 一個窮人或者一個過于忙碌的人,為了解決眼前的問題,滿足當下的需求,比如窮人想著下一頓飯在哪里,忙碌的人要趕緊完成最緊急的任務,所以他們沒有“帶寬”去為將來打算,替自己安排更長遠的發展,比如花時間花精力去運動,為了以后擁有一個好身材并一直保持下去。 解釋二是意志力的有限性。每個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,它有一個固定的量,你從同一個賬戶提取意志力用于不同的任務。一旦你在A事情上消耗了許多意志力,那么你在B事情上就會力不從心,難以自控。比如窮人因為花太多的意志力在獲得下一頓飯上,他就沒有意志力用在身形鍛煉和飲食控制上了。如果我寫了一整天的書稿還做一頓晚飯,你讓我晚上再去跑步,我通常無法做到,因為意志力被消耗光了。 不過心理學家提出了解決辦法:降低意志力消耗,提高效率的最重要方法是形成習慣,一件事一旦形成自動檔,對意志力的損耗就會比較小。(www.lz13.cn)如果我養成跑步的習慣,那么當我跑步時,意志力消耗就會少很多。 也許我還可以用以上的兩個解釋,反過來說明為什么有的人原來跟你差不多,都是屌絲,他后來卻變得有錢有閑還有好身材。因為他不斷努力,擁有良好的習慣,培養起自律自強的精神,讓自己擁有更多的“帶寬”來面對未來。 比如他能夠做到在你刷豆瓣微博微信的時候,去學習英語,去看書,去理財;在你冬天睡懶覺的時候,他能早起跑步健身;在你大吃大喝熬夜上網的時候;他能控制飲食,按時睡覺,形成良好的作息……時間一久,他就與你拉開了距離,成了物質和時間上的富人。不是有句話說,你連自己的體重都控制不了,你如何能有毅力去控制人生呢?那些在體重控制方面成功的人,在生活的其他方面是不是也容易獲得成功? 我相信那些能夠控制住自己體重的人,可能家庭條件會比較好,但更重要的是他們有優秀的習慣,良好的自律與強大的毅力,能夠堅持不懈地朝著某一個目標邁進。好身材的背后,極可能是他或她十幾年如一日地控制飲食、按時運動、遵守規律的作息。這反映了一個人的自我約束能力。 所以也有人說,好身材是自我修養的外在體現。年紀越大,維持一個好身材就越需要自律精神。這樣的自律是一種上升力,需要強大的心智力量來支持。而培養出這樣的心智力量,又需要之前許多令人難以想象的付出。所以,那些能夠保持好身材的人,值得大家欽佩和學習。也許當你能夠擁有好身材的時候,你也正變得有錢和有閑起來了。 命運無法控制,性格卻可掌握 羊皮卷之六:今天我學會控制情緒 情緒可以控制,眼淚不會撒謊分頁:123
楊絳:林奶奶 林奶奶小我三歲。文化大革命的第二年,她忽然到我家打門,問我用不用人。我說:“不請人了,家務事自己都能干。”她嘆氣說:“您自己都能,可我們吃什么飯呀?”她介紹自己是“給家家兒洗衣服的”。我就請她每星期來洗一次衣服。當時大家對保姆有戒心。有人只因為保姆的一張大字報就給揪出來掃街。林奶奶大大咧咧地不理紅衛兵的茬兒。她不肯胡說東家的壞話,大嚷:“那哪兒成?我不能瞎說呀!”許多人家不敢找保姆,就請林奶奶去做零工。 我問林奶奶:“干嗎幫那么多人家?集中兩三家,活兒不輕省些嗎?”她說做零工“活著些”。這就是說:自由些,或主動些;干活兒瞧她高興,不合意可以不干。比如說吧,某太太特難伺候,氣得林奶奶當場左右開弓,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子。這倒像舊式婦女不能打妯娌孩子的屁股,就打自己孩子的屁股。據說,那位太太曾在林奶奶干活兒的時候把鐘撥慢“十好幾分鐘”(林奶奶是論時記工資的),和這種太太打什么交道呢!林奶奶干了這一行,受委屈是家常便飯,她一般是吃在肚里就罷了,并不隨便告訴人。她有原則:不搬嘴弄舌。 她倒是不怕沒有主顧,因為她干活兒認真,衣服洗得干凈;如果經手買什么東西,分文也不肯占人家的便宜。也許她稱得上“清介”“耿直”等美名,不過這種詞兒一般不用在渺小的人物身上。人家只說她“人靠得住,脾氣可倔”。 她天天哈著腰坐在小矮凳上洗衣,一年來,一年去,背漸漸地彎得直不起來,不到六十已經駝背,身上雖瘦,肚皮卻大,其實那是徒有其表。只要掀開她的大襟,就知道衣下鼓鼓囊囊一大嘟嚕是倒垂的褲腰。一重重的衣服都有小襟,小襟上都釘著口袋,一個、兩個或三個:上一個,下一個,反面再一個,大小不等,顏色各異。衣袋深處裝著她的家當:布票,糧票,油票,一角二角或一元二元或五元十元的錢。她分別放開,當然都有計較。我若給她些什么,得在她的袋口別上一兩只大別針,或三只小的,才保住東西不往外掉。 我曾問起她家的情況。她的丈夫早死了,她是青年守寡的。她伺候了婆婆好多年,聽口氣,對婆婆很有情意。她有一子一女,都已成家。她把兒子栽培到高中畢業。女兒呢,據說是“他嫂子的,四歲沒了媽,吃我的奶”。死了的嫂子大概是她的妯娌。她另外還有嫂子,她曾托那嫂子給我做過一雙棉鞋。 林奶奶得意揚揚抱了那雙棉鞋來送我,一再強調鞋子是按著我的腳寸特制的。我恍惚記起她哄我讓她量過腳寸,可是那雙棉鞋顯然是男鞋的尺碼。我謝了她,領下禮物,就讓給默存穿。想不到非但他穿不下,連阿圓都穿不下。我自己一試,恰恰一腳穿上,正是按著我的腳寸特制的呢!那位嫂子準也按著林奶奶的囑咐,把棉花絮得厚厚的,比平常的棉鞋厚三五倍不止。簇新的白布包得厚厚的,用麻線納得密密麻麻,比牛皮底還硬。我雙腳穿上新鞋,就像猩猩穿上木屐,行動不得;穩重地站著,兩腳和大象的腳一樣肥碩。 林奶奶老家在郊區,她在城里做零工,活兒重些,工錢卻多。她多年省吃儉用,攢下錢在城里置了一所房子,花了一二千塊錢呢。恰逢文化大革命,林奶奶趕緊把房“獻”了。她深悔置房子“千不該、萬不該”,卻倒眉倒眼地笑著用中間三個指頭點著胸口說:“我成了地主資本家!我!我!”我說:“放心,房子早晚會還給你,至少折了價還。”我問她:“你想‘吃瓦片兒’(依靠出租房屋生活)嗎?”她不搭理,只說“您不懂”,她自有她的道理。 我從干校回來,房管處已經把她置的那所房子拆掉,另賠了一間房給她——新蓋的,很小,我去看過,里面還有個自來水龍頭,只是沒有下水道。林奶奶指著窗外的院子和旁邊兩間房說:“他住那邊。”“他”指拆房子又蓋房子的人,好像是個管房子的,林奶奶稱為“街坊”。她指著“街坊”門前大堆木材說:“那是我的,都給他偷了。”她和“街坊”為那堆木材成了冤家。所以林奶奶不走前院,卻從自己房間直通街道的小門出入。 她曾邀一個親戚同住,彼此照顧。這就是林奶奶的長遠打算。她和我講:“死倒不怕,”——吃苦受累當然也不怕,她一輩子不就是吃苦受累嗎——“我就怕老來病了,半死不活,給撂在炕上,叫人沒人理,叫天天不應。我眼看著兩代親人受這個罪了……人說‘長病沒有孝子’……孝子都不行呢……”她不說自己沒有孝子,只嘆氣說“還是女兒好”。不過在她心目中,女兒當然也不能充孝子。 她和那個親戚相處得不錯,只是房間太小,兩人住太擠。她屋里堆著許多破破爛爛的東西,還擺著一大排花盆——林奶奶愛養花,破瓷盆、破瓦盆里都種著鮮花。那個親戚住了些時候走了,我懷疑她不過是圖方便,難道她真打算老來和林奶奶做伴兒? 那年冬天,林奶奶穿著個破皮背心到我家來,要把皮背心寄放在我家。我說:“這天氣,正是穿皮背心的時候,藏起來干嗎?”她說:“怕被人偷了。”我知道她指誰,忍不住說道:“別神經了,誰要你這件破背心呀!”她氣呼呼地忍了一會,咕噥說:“別人我還不放心呢。”我聽了忽然聰明起來。我說:“哦,林奶奶,里面藏著寶吧?”她有氣,可也笑了,還帶幾分被人識破的不好意思。我說:“難怪你這件背心鼓鼓囊囊的。把你的寶貝掏出來給我,背心你穿上,不好嗎?”她大為高興,立即要了一把剪刀,拆開背心,從皮板子上揭下一張張存款單。我把存單的賬號、款項、存期等一一登記,封成一包,藏在她認為最妥當的地方。林奶奶切切叮囑我別告訴人,她穿上背心,放心滿意而去。 可是日常和仇人做街坊,林奶奶總是放心不下。她不知怎么丟失了二十塊錢,懷疑“街坊”偷了。也許她對誰說了什么話,或是在自己屋里嘟嚷,給“街坊”知道了。那“街坊”大清早等候林奶奶出門,趕上去狠狠的打了她兩巴掌,騎車跑了。林奶奶氣得幾乎發瘋。我雖然安慰了她,卻埋怨她說,“準是你上廁所掉茅坑里了,怎能平白冤人家偷你的錢呢?”林奶奶信我的話,點頭說:“大概是掉茅坑里了。”她是個孤獨的人,多心眼兒當然難免。 我的舊保姆回北京后,林奶奶已不在我家洗衣,不過常來我家作客。她挨了那兩下耳光,也許覺得孤身住在城里不是個了局。她換了調子,說自己的“兒子好了”。連著幾年,她為兒子買磚、買瓦、買木材,為他蓋新屋。是她兒子因為要蓋新屋,所以“好了”;還是因為他“好了”,所以林奶奶要為他蓋新屋?外人很難分辨,反正是同一回事吧?我只說:“林奶奶,你還要蓋房子啊?”她向我解釋:“老來總得有個窩兒呀。”她有心眼兒,早和兒子講明:新房子的套間——預定她住的一間,得另開一門,這樣呢,她單獨有個出入的門,將來病倒在炕上,村里的親戚朋友經常能去看看她,她的錢反正存在妥當的地方呢,她不至于落在兒子、媳婦手里。 一天晚上,林奶奶忽來看我,說:“明兒一早要下鄉和兒子吵架去”。她有一二百元銀行存單,她兒子不讓取錢。兒子是公社會計,取錢得經他的手。我教林奶奶試到城里儲蓄所去轉期,因為郊區的儲蓄所同屬北京市。我為她策劃了半天,她才支支吾吾吐出真情。原來新房子已經蓋好了。她講明要另開一門,她兒子卻不肯為她另開一門。她這回不是去撈回那一二百塊錢,卻是借這筆錢逼兒子在新墻上開個門。我問:“你兒子肯嗎?”她說:“他就是不肯!”我說,“那么,你老來還和他同住?”她發狠說,“非要他開那個門不可。”我再三勸她別再白慪氣,她嘴里答應,可是顯然早已打定主意。 她回鄉去和兒子大吵,給兒媳婦推倒在地,騎在她身上狠狠地揍了一頓,聽說腰都打折了。不過這都只是傳聞。林奶奶見了我一句沒說,因為不敢承認自己沒聽我的話。她只告訴我經公社調停,撈回了那一小筆存款。我見她沒打傷,也就沒問。林奶奶的背越來越駝,干活兒也沒多少力氣了。幸虧街道上照顧她的不止一家。她又舊調重彈“還是女兒好”。她也許怕女兒以為她的錢都花在兒子身上了,所以告訴了女兒自己還有多少存款。從此后,林奶奶多年沒有動用的存款,不久就陸續花得只剩了一點點。原來她又在為女兒蓋新屋。我末了一次見她,她的背已經彎成九十度。翻開她的大襟,小襟上一只只口袋差不多都是空的,上面卻別著大大小小不少別針。不久林奶奶就病倒了,不知什么病,吐黑水——血水變黑的水。街道上把她送進醫院,兒子得信立即趕來,女兒卻不肯來。醫院的大夫說,病人已沒有指望,還是拉到鄉下去吧。兒子回鄉找車,林奶奶沒等車來,當晚就死了。我相信這是林奶奶生平最幸運的事。顯然她一輩子的防備都是多余了。 林奶奶死后女兒也到了,可是不肯為死人穿衣,因為害怕。她說:“她又不是我媽,她不過是我的大媽。我還恨她呢。我十四歲叫我做童養媳,嫁個傻子,生了一大堆傻子……”(我見過兩個并不傻,不過聽說有一個是“缺心眼兒”的)。女兒和兒子領取了林奶奶的遺產:存款所(www.lz13.cn)余無幾,但是城里的房產聽說落實了。據那位女兒說,他們鄉間的生活現在好得很了,家家都有新房子,還有新家具,大立柜之類誰家都有,林奶奶的破家具只配當劈柴燒了。 林奶奶火化以后,她娘家人堅持辦喪事得擺酒,所以熱熱鬧鬧請了二十桌。散席以后,她兒子回家睡覺,忽發現鍋里蟠著兩條三尺多長、滿身紅綠斑紋的蛇。街坊聽到驚叫,趕來幫著打蛇。可是那位兒子忙攔住說“別打,別打”,廣開大門,把蛇放走。林奶奶的喪事如此結束。鍋里蟠兩條蛇,也不知誰惡作劇;不過,倒真有點像林奶奶干的。 一九八四年四月 楊絳作品集_楊絳文集 楊絳:小吹牛 楊絳:我們仨分頁:1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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